一个真正的好问题,总是让人昼思夜想,以下是我对这个问题极简版论证:
(问题需转换为:默认模式网络/DMN 为何是大脑默认的主控力量? 为何精神熵不可避免? )
为了易于代入,
我们以福格的行为模型作为讨论启动锚点:
🐁 B=MAT,即行为=动机*(触发*能力)。动机是最难分析来源的,然而我们知道生物是追求「节俭」的,任何行为对于生物而言是能量大消耗。
没啥刺激物,就别瞎反应。(由此可推论,📱短视频危害有多大)
🌊 不需要多专业的知识,我们就能想象:动机的诞生,依赖人(生物)的主观能动性。不同动机的产生, 需要不同神经回路和模式支撑:条件反射是另一类(无需意识参与),多巴胺能回路是一类(意识可以干预),心流类就更消依赖「注意力」资源了。往细了想,你会发现能量级别持续进阶的。
那么问题来了,
当动机不产生时,生物需要进入一种什么模式的大脑状态呢?
冥想的奥义正在于此。
🦇 重要的启示,来自蝙蝠。不需要问道金斯,我们也知道声呐系统,超厉害的,它们和雷达一样,发射「回声定位」。最好玩的是,它们采取两种主要模式:巡航模式和侦查模式。(开车的朋友,请快速回顾这两者的能量差异)
🚡 巡航模式对蝙蝠来说,是每秒10次向周围发射电波,而侦查模式是每秒200次。简化起见,我们可以认为是20倍的能量差异。巡航的过程中, 「记忆体」会处理信息,识别模式,这就是生物的「节俭」。
🦧 同理,默认网络模式DMN之所以叫做「默认」,
其实(我个人的断言)就是一种灵长类的巡航模式,我们无法关闭。
你可能好奇大脑主控台切换到DMN (俗称走神模式)有什么特点? 第一个是我们熟悉的消极主义(我穿这件美不美、我明天开会演讲行不行);然后,是读心术(周围有没有人在看我衣服的污渍),第三是自动反思过去和规划未来(今天那个区域的植物没果实呢, 明天得换一片)。
当然这些描述都极度简化。
从蝙蝠身上, 还有另外一个伟大的启示,巡航是有价值的:
生物的巡航才是生命的常态(动物不焦虑也在于此),巡航大多要处理两类信息: 周遭环境有哪些敌人哪些猎物,有没有联盟的同伴。
人类作为社会动物, DMN自然也比蝙蝠更复杂一些,它的意义就在人性之中:我们总是渴望得到他人的肯定。
( 蝙蝠也是合作性主导的群居动物,没有视觉,不代表它们的智慧不足。详见《挽救计划》的外星科学家故事)
下一站, 我们还将深入认识DMN 的重要意义, 以及「负性偏差」、「损失厌恶」这些心理效应是如何塑造我们大脑的默认模式, 它关乎「自我」的一切。
(长文准备ing)
后记:
精神内耗,这个词当然是一种民间说法,和王小波关系小,跟二舅的关系也不大。😆
这个说法和理解全是错的, 因为那个所谓「内耗」的自我对话是有意义的,是面向古老的生物环境的一种适应。
简言之, 理解现代社会的生活方式和人脑默认模式的「失配」,才是一切问题的起点。
人们只看到DMN在现代社会下的无意义, 但很难理解在长长的基因之河中, 有一个「盲眼钟表匠」为生命提供了无穷无尽的智慧与生物算法。 这些算法的设计是那么的微妙、神奇, 以至于生物自己根本察觉不到设计背后的故事。
这两天我随手查了一些神经科学几篇论文, 都没有很好解答这些问题, 甚至查到硅谷哲学家、冥想高手 Naval,也在2020年5月试着回答过类似的问题(未果)。
这篇极简版的论证, 采取演化论这个大模型,切换到了在各种大脑回路的模式切换, 时而心流时而苦痛,时而顿悟,不停流动着。 它只是一把钥匙,不是终极答案,希望能开启我们对大自然和大脑更深的好奇与交流。赞美自然选择, 赞美达尔文。